不是什么新鲜的指责,却精准到致命:
——你不值钱。你不值得存在。
就那样躺着,松垮精气神也在一点点流失。
秦秘书伸手,把文件推到他眼前。视频里的声音紧跟而来,冷冷压下:“签了,就当这是个结算。你不签,谁都没好处。”
纸张摩擦茶几的声音格外刺耳。
池闻的手慢慢抬起来,指尖搭在纸边,动作极轻,停顿几秒,忽然收了回来。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到女人刚刚来时拉开窗帘的那半边
远处的霓虹一闪一闪。他眯起眼,是盯着光点,又像什么也没看见。手指不自觉在窗框上轻敲,节奏一点点加快,又忽然停住。
“你听见没有?”视频里池父的声音淡漠,再次砸下,“我只要一个结果。”
池闻没回头,只抬手按了按眉心,肩膀随意垮着,连个姿态都懒得维持。
背影落在窗前,空落,静止,没半点反抗的意味。
客厅安静得近乎凝固。
过了许久,他才慢吞吞丢下一句:“我累了,你要说的明天再说。”
说完转身,回卧室,把门轻轻带上。
茶几上的文件翻开着,白纸黑字一页页晃动,像在冷眼讥笑某人的沉默。
视频那头,池父盯着紧闭的门,眉心一点点皱紧:“挂了。”
秦秘书应声,收起手机,离开。
门再次合上,屋子彻底静下来。灯光孤零零亮着,把阴影切割得锋利。
池闻躺倒在床上,一条手臂搭在额头,呼吸均匀,却冷清。
另一只手搭在床沿,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他在数着日子,不紧不慢。
一点点、一下下,心里是在为一个无声的决定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