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
“介叔,我在。”
“就留他们两个真的可以?”
“我听曜……我听归尘的。”
五分钟前,风息带着十泉介藏到了阳台,在听到走廊打斗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风息就翻身跳上墙壁,三下五除二就飞攀上了他们头顶的0317号房间的阳台,像只壁虎似的灵活。
“拉住我的手上来。”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溜到了楼上,在尽量保证安静的前提下他们现在正在赶往更上一层。
但他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早已在夜幕中锁定了他们,风息刚刚跃起来的时候曾看向过那个方向,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好像那道目光完全不存在。
大概是又上了一层楼,十泉介突然说:“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楼上的环境怎么可能那么糟糕……”
风息光顾着透过声音大致判断归尘他们两个人的战况,按照计划,他们把人引开以后风息两人就会前潜伏到楼顶的天台,到时候顺着爬到旅馆后面的巷子里或者附近的房顶上就可以顺利逃脱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太过于专注,等十泉介这句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听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太过诡异了,忽远忽近,像是在耳边可有捉摸不透,就好像是故意引导他们往上跑似的。
他动了动鼻子,忽然闻到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旧木头腐烂的气息,像被遗忘了半个世纪。
壁灯的玻璃罩蒙着厚厚的灰,昏黄的光挣扎着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随着两人的脚步微微晃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蠕动。
墙纸大半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墙皮,有的地方还洇着深色的水痕,形状扭曲得像干涸的血迹。头顶的吊灯线松松垮垮垂着,偶尔晃一下,发出“吱呀”的轻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两侧的房门都关着,门缝里不见一丝光亮,却总像有眼睛从里面往外窥伺,连呼吸声都被这狭长的空间放大,和脚步声叠在一起,敲打着空荡的四壁。
地板是老旧的木板,踩上去发出厉鬼般的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谁的骨头上。风不知从哪里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打着旋,掠过脚踝时带着刺骨的凉,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拖着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十泉介猛然反应过来,他们身处的应该是现代化旅馆才对!哪怕楼上的装修再怎么差也不可能差到这种地步!
风息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地上,他伸出手把十泉介护在了身后。
他实在没办法分辨这些东西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回头看向来时走过的路也全都无一例外变成那样了。
但是向上走总没有错,无论谁用什么办法改变了环境,这栋楼的设计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他们能到达楼顶,一切都还一样可以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风息猛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间旅馆不过区区八层楼,他们走了这么久,早就应该到达楼顶了才对。
可他们就像是原地打转,无论走到哪一层,走廊的样貌都还是一成不变的陈旧,好像是被困进了时间的盒子,只要它盖上了盖,那么里面的人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