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我先帮你治疗一下手。”他给三木使个眼神,然后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耀,几番检查下来,只觉得那伤口处简直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拳头仿佛伸进了绞肉机里一般。
“要不是碰上我,你这拳头恐怕下辈子也别想好。”
耀感觉叔叔语气中夹带着一些生气的感觉……果然还是记忆中的他,耀说:“对啊,可不嘛,还好有你。”
“唉。”十泉介扶额摇头,他是真的佩服这个家伙了,他确实是个神经病,还是个不把自己命放心上的神经病。但是这厚脸皮的回答的确让他心里的不满消除了一些。
“嘶,轻点啊喂。”耀眼角含着泪,“我现在是伤者,伤者有伤者的权利。”
“谁让你自己擅作主张?”十泉介怒气不消,“我就觉得三木那个方法挺安全的啊。”
“是吧三木?”
他转头看向三木,却只见三木神情呆滞得望着远方,瞳孔被夕阳映射成橙红色。
地处郊外的精神病院并没有密集的楼宇遮挡,夕阳像块烧红的琥珀悬在天际,把视线尽头的城市轮廓染成半透明的金。
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在远处铺展开,玻璃幕墙反射着碎金似的光,那条没有车辆的马路从楼下延伸开,柏油路面被晒得有些发软,倒映着半边天的霞光,像条静止的、铺满碎金的河。
路的尽头扎进城市边缘,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却听不到半分引擎声,只有风掠过旷野的草叶,带着远处城市空调外机的微弱嗡鸣。
风是从旷野里卷过来的,带着麦田的气息撞在窗上,再看时,城市边缘的烟囱正吐出淡青色的烟,被夕阳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像给那片喧嚣笼了层薄纱。
夕阳慢慢沉向城市的脊背,高楼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越过近郊的菜地和池塘,几乎要触到脚下的这片土地。
最后一点霞光恋恋不舍地从城市的天际线上褪去时,那边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像谁把夕阳揉碎了,撒进了人间。
“很漂亮?”耀小声问。
“大王……”三木低声呢喃,像是大梦初醒的人一样忽然回过神看着耀。
他的目光从耀背后的剑袋上一扫而过,眼神闪过一抹比夕阳更加灿烂的微光。
“我知道了……大王,这个世界很漂亮,三木知道你没有骗我了。”他轻声说,像是对着耀,又像是对着世界。
沉默了一会,耀忽然就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三木,该走了。”
“是,归尘大王。”三木低声说。
临走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再见了……大王,我一定会找到你留给三木的东西。”
“什么?”耀竖起了耳朵。
“敖穹大王给我留了一个东西,但是三木已经忘记那样东西是什么了,”他的瞳孔闪烁着光芒,“……我只记得那个东西很重要。”
“放心吧,我们帮你一起找。”耀一激动就下意识拿拳头拍了拍胸口,身体突然一僵,转过头偷偷抹着眼泪
“谢谢大王。”三木轻轻一笑,“真的,谢谢。”
“是吧阿介?我就不信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三个人加一起找不到的。”
“阿尘说得有道理,人多力量大。”十泉介也跟着笑呵呵的,愣是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深陷神经病的旋涡没办法脱离了。
“对了,”耀像是想起了什么,眺望着病院大门的方向说道,“不是说在收到警报的第一时间警卫队就会往这里赶过来吗?这么久过去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三木摇摇头。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先跑为敬吧。”
耀笑嘻嘻地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十泉介。
片刻之后,五层大楼那间被破开的特殊病房的缺口上出现了一幕震撼的场景——
三人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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