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接过一本翻开,里面用蝇头小楷记着密密麻麻的“办事记录”:“2,收王老板300万,帮他把合同诈骗案改成民事纠纷”;“2,收李局长夫人100万,帮她侄子逃避交通肇事刑责”…“
“看看这个,”老陈指着其中一页,“2022年七夕,收某地产商‘节日慰问’500万,备注写着‘感谢潘法官让钉子户败诉’。”
周志高想起那起轰动全市的拆迁案,钉子户老两口被强行拆迁时气得双双住院,最后官司却判他们“妨碍公务”。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才知道,潘思聪的钢笔一挥,就能让平头百姓的栖身之所化为乌有。
潘思聪看着那些笔记本,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嚣张变成惊恐,再变成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审讯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把他脸上的褶子照得像纵横交错的裂缝。
“我做了二十年审判长…”他突然低声说,“从基层法官干到省高院,多少人求着我办事…我以为…我以为这都是我该得的…”
“该得的?”周志高终于推门进来,声音冷得像冰,“你收七个亿贿赂的时候,觉得该得?你养三十七个情妇的时候,觉得该得?你把无辜者送进监狱,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的时候,觉得该得?”
他将一份DNA鉴定报告甩在潘思聪面前:“这是那起故意伤害案受害者的报告,人家明明是正当防卫,你却硬判成故意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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